一九八四年在好友刘铁宝先生的介绍下,我第一次见到赵远强先生。瘦高的身材,举止机敏,言谈中流露出一种强烈的内心追求,是个有恒心的青年,我不禁被感染了。
一九九一年二月,我终于有机会拜访了他的家,与他做了一次无拘无束的长谈。按照早已约好的,我向他介绍了日本书刻的方法,他也取出几枚印材和印影给我看,向我描述了篆刻佛说阿弥陀经全文,以及将来归纳成册的梦想。我再次感觉到他渴望创造的强烈欲望。那以后的一年多,他忘我地工作,倾注全部心血,终于完成了佛说阿弥陀经全文的篆刻,令人可喜地出版成书,他一年前的梦想实现了。
对于他的努力与投入精神,我首先表示敬意和衷心地祝贺,拜读这部刚刚完成的作品,我不禁想到:年青的他为什么要篆刻佛说阿弥陀经全文呢?
对于佛说阿弥陀经所解释的世界我没有深刻的理解与体会,而赵远强先生必定从经文中悟出了什么。能否领悟,与年龄无关,对于如何去表现自己所理解领悟的世界,什么才是最最同质的世界,赵先生一定经历了一番苦思苦想。大概是他陶醉并感动于 “自然”的美丽壮观与深远、领悟到这个“自然”才是与被佛说阿弥陀经所触发的世界相通的。因为他努力把“自然”融入其经文的篆刻中。
记得在他家里初次看到印和印影时,感觉其文字带有吴让之的趣味,但基本又有了自己的一些特点。在造像上,总体上体会出北魏前后的摩崖的情趣和溶入藏教壁画的韵味,飘逸着古朴、粗犷与大意的“自然”,趣味的原因也许正来自这里吧!
北魏时期的郑道昭也曾经基于神仙思想,在山东的名山中留下众多的书迹,想必是他希望自己的书迹与自然融合在一起,以保持永久的生命吧。
融汇着“自然”的艺术才是“真”的艺术,才能超越时代,保持永久的生命力。这也是我的信念。赵远强先生把“自然”封入方寸世界的作品问世了,这部作品集将获得怎样的生命力我不能预测,但是我相信并期待着。
人通过“刻”留下“生”的证明,前世的文化就这样延绵不断地传给后世。赵远强先生也将在篆刻、雕刻、包括书刻等“刻”之中,继续燃烧自己的生命之火。
最后,引用司马迁《史记》(吕不韦列传)中的“与坐深语”一语来作为我对赵先生的最后赠语。